[舟渡]万籁呓语
*短打甜饼，是“概括CP一生”诊断结果的无责任放飞扩写
*BGM:my long forgotten cloistered sleep
*加了结尾……嗯，不会再改了w
0
费渡的一生，是万籁俱寂、迫不得已和随风而逝的鸟鸣。
“费渡。”
1
“费渡？”
“嗯……听。”
月光探进窗。
趁骆闻舟没反应过来，他竖起一根手指碰嘴唇，然后将唇角的笑印上骆闻舟的。
骆闻舟抓住他的手：“——别闹，听什么？”
他在费渡的腕上摩挲两下，把费渡的手攥进被窝。
“做梦了？”
“没有。”他借着月光观察骆闻舟的眼睛，看到里面盛放着的璀璨星河起伏如麦浪，“听你叫我。”
他的头被轻轻拍了一下。
“睡觉！”
一个泄了气的感叹号，听起来像松了口气的疲倦。
枕头软软地陷下去一点，反弹。头发在棉布枕套上磨出流水金沙的声音，皂荚白色的馨香。费渡伸手抱住骆闻舟，他听到骆闻舟顺着他的脊背轻抚，两声部的心跳逐渐重合，骆闻舟的呼唤沉淀耳畔，留下温暖。
无梦到君边。
2
在我沉睡的时候，有人在我耳边轻吻低语。或许只是我心中未尽之渴望？
千灯之中，为何独独点燃我的茫然。
3
夜里感觉费渡在身边，幸好。
骆闻舟确定费渡睡着了，小心翼翼转了转脖子。
他喜欢看费渡睡着的样子。睡着的费渡认真地属于夜，他的心航过梦境，身体安静地呼吸，看起来格外无害。
这时骆闻舟就能解开他纠缠成网的忧虑。
他用指腹滑过费渡鸦黑的发，丝丝缕缕，尽是绕指柔。他心想，长长了，无意识勾过一绺，放在唇边。月亮的光好像也有明暗变化，照在枕上，投下两三块透明的影子。联系费渡的口味，可以说像方糖。骆闻舟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对方的头发，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有点儿被费渡吓怕了。现在他根本不敢回忆，任凭惊醒的思绪漫无目的游荡。
随着费渡身上的伤痕褪尽，他的多虑也被仔细藏起。
只是夜晚将人暴露。
快入眠时骆闻舟想到费渡的眼睛。那曾可称为雪的眸子，现有人叫做烟。
4
你的眼睛深处燃烧着千万霞光，秋天的枯叶绕着你的灵魂旋转。
我跪向你向昨日向那朵沉默了一整个过去的云。
5
他感觉骆闻舟的眼睛在漫游，秋天已远去。灰色的围巾帽，鸟鸣以及房子般的心——他深深的渴望朝那儿栖居，他的吻落下，快乐如火炭。
突如其来的情热，习惯性的撩拨……浅浅地。
猝不及防。
骆闻舟含糊地骂了声什么，拽着费渡闪进小巷，把他扣在砖石墙上气势汹汹地要反击。他的唇润湿着，踟蹰的呼吸触到费渡的耳鬓，暖洋洋停顿数息，认认真真地、轻柔地贴下去。
费渡毫不意外地接住这个吻，加深。
远空通透晴朗，鸟群回旋。灰翼的像叹息，白羽的像星星。有只最肥的像骆一锅。
他弯着眼看向骆闻舟，看到他的眼睛合上，长长的睫毛往下又上挑，微微颤，渐渐抖动着睁开了。骆闻舟漆黑的瞳孔牢牢封着他，虹膜上跳动的光影无声怨忿：把眼睛闭上！
闷闷的笑音从喉咙里溢出来，费渡闭了眼专心挑逗齿舌。骆闻舟身上的敏感带实在很多。他寻到骆闻舟口腔里靠近两腮的软滑处不住引逗，然后伸手抚上对方的脸颊，似乎能感到两人的舌头交缠。
骆闻舟哼了一声，打掉他的手，把着往他自己身上带。费渡被弄得痒痒，想笑，不屈不挠地又去摸骆闻舟的腹肌。骆闻舟被撩出了真火。他忍无可忍睁眼，发现这小崽子正冲他笑盈盈的，不知道早睁开眼多久了。
两人厮磨的时间太长，分开时牵出一道亮闪闪的口涎。费渡舔唇，舌尖灵敏地勾过。唇有些红肿，被舌尖腻着，泛起水光。
骆闻舟：“你找死。”
初秋的风已经很凉，他也还不至于当街开炮。骆闻舟气得上边发烫下边发胀。他把费渡从石墙拉回自己怀里，咬牙切齿。
“发什么疯？”
“骆闻舟疯。”费渡眨眼，笑着补充，“一种不治之症，学名爱你。”
一只麻雀扑棱棱飞遁。
骆闻舟感觉自己的理智也随之远去。费渡的套路搅得他没脾气。他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低头。
这回的吻只是抚慰与温存。
费渡注视着他，笑意在眼角睡去。像是被梦蛊惑，他的眼帘垂下。漫不经心地想，人的眼睛具有一定的透光性。
所以没什么奇怪的，在静默的黑暗里他依然能听见骆闻舟。
满溢之杯。
半闭的寰宇。
骆闻舟的眼睛。
6
风和鸟鸣。
孤帆上的天空，山丘下的阡陌：他的记忆由光，由烟，由平静的水塘组成。
他忘却的是雪还是烟？
7
费渡的睡眠向来浅，最容易被吵醒在秋天。费家别墅空旷，夜间飒爽的秋风吹过来就失了调，低回成变徵的啸音。
有一回费渡醒来，因为窗户被吹开。吱吱呀呀的声音让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没睡醒，正梦见冬天。他猛地坐起来，听灌木捶打地面，树枝敲打门墙，倚着缎子枕头发了会呆。皮肤有些战栗。觉得冷了，准备下床关窗。
“咯。”
这不是风的声响。
他强行遏制了转头的欲望，屹然在被褥里坐成一桩塑像。
有人飘似的轻手轻脚走过来，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像偷来的。
窗被关上了。
费渡仍然坐着。他闭上眼。
万籁俱寂。
风中传来依稀的呢喃。
8
卧室里弥漫一股黄金的舒缓。他的手移动着，开始打点夜晚。
两只猫难得安稳地并排躺作一团，纯净一如熟睡的琥珀。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费渡？”
骆闻舟翻阅了一遍今天的记忆，没发现费渡把脑袋撞到哪儿。
看来只能用土办法了。
“哥？——骆闻舟！”
费渡被骆闻舟夹着胳肢窝提离地面，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骆哈哈哈你哈哈哈哈停哈哈！”
爱人啊，关上这扇夜之门，请随我，爱人，随我穿过阴影之地。合上你的梦，和你的天空一起进入我的眼睛，在我的血液中扩展如一条宽阔的河。
与人间的夜共眠。
9
听。
他的心脏被细细密密的酥麻缠绕，枯涸了十数年的精神田野被情感的海拍击着，潮水一阵阵涌上来。陌生的，熟悉的，他自己的脉搏，骤然鲜活，波澜壮阔。
听。
他在苦恼的波上摇晃是甜蜜的。爱不得是迫不得已，不得不爱同理；他的爱人已经把话语描摹得那样细，如同沙滩上海鸥的足迹，落在他的身体上，被一一吻去。
听。
他抚摸自己在远方的话语，它们更像是骆闻舟的。它们占据他空乏的孤独，它们成为风默然逝去。
听。
他想承认自己软弱。他凑不成句的那些话，那些话骆闻舟都知道了。他只能倾听。
听。
他要骆闻舟听见……
听。
“My spirit. Be thou me.”
他睁开眼。
“You call my name.”
听。
10
费渡醒来的时候很安心。那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刚刚根本没在睡觉——他的神志过于清醒了。
于是他睁开眼，骆闻舟的一张大脸就在他眼前。
剑眉，睫毛上落着光，笔挺的鼻梁翘出天真的弧度，微张的嘴唇毫无防备。
睡得挺香。
“……”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
费渡抿唇，嘴角悄悄上扬。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某骆姓老流氓传染了。四下那么静，那么好，让他有点儿……
让他很想说点什么。
“骆闻舟。”
——我好幸福。
——我好幸福，骆闻舟。我好幸福。
“闻舟。”
月光探进窗。
0
In my heart there exists a flower breathing towards the sun
那是渴和饥饿，
More fragrant than whatever it has drunk
而你是水果。
Boiling sweetness flooded the scarecrow’s chest, through and around
那是忧伤与废墟，
The spirit made from straw, forever alive, without boundaries
而你是奇迹。
Homeward bound♮
-fin-
*致敬书目：《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洛夫诗选》
*毫无逻辑时间线：7→10→1→3→5→8
*雪莱《西风颂》。”My spirit! Be thou me, impetuous one! Drive my dead thoughts over the universe Like wither'd leaves to quicken a new birth! ”（“狂暴的精灵！化成我吧，借你的锋芒！ 请把我尘封的思想散落在宇宙 让它像枯叶一样促成新的生命！”）
*汤显祖《有友人怜予乏劝为黄山白岳之游》。“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一辈子想去人间仙境，可做梦也没梦到，人间仙境原来在徽州。
后有钱钟书赠杨绛的情诗《不寐从此戒除寱词矣》：“销损虚堂一夜眠，拼将无梦到君边。”这首诗用典特别多，有兴趣可以去瞅瞅hhh
*最后的情诗是自己译的，很机翻+私心了，不用太在意qwq
*很喜欢这个概括，但果然还是www
强行甜饼HE哈哈哈
*“骆闻舟的一生，是事与愿违、满天星斗和不绝于耳的喧嚣。”有人搞这个吗！我觉着这个也特别甜，特别好！（）
*谢谢你。
